以下文章来源于谢璞笔记,作者谢璞
有件事我没搞清楚,区块链币圈大佬或骗子近期怎么频繁且高调的出镜?
首先是陈伟星。某自媒体大咖写了他连续几篇长文,再又搞起直播,喊话张一鸣,喊话马云。看客觉得荒唐,戏台上演员却如痴如醉。媒体老师写陈伟星,开篇标题是“神魔之战”,鸿篇巨制,接下来便是鸿儒对话,谈笑风生,由当事人细说他的成长、创业、痛苦与救赎,最后再来一篇“千亿大佬的爱情故事”,盖棺定论,完美收官。
陈伟星三部曲就三句话:
我很成功;我成功,因为我努力;我很成功也是普通人。
其次是孙宇晨。仪态万千的女记者正经端坐孙宇晨对面,摄影师永远只给了她半张脸,犹抱琵琶,笑颜若有似无。这应该是孙宇晨人生中最享受也是最放松的一次对话了,倒不是棋逢对手,还是搭台唱戏配合默契。女记者有颜值,有笑容,有智慧,也有情商,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,给足了孙宇晨表演空间,还知道什么时机接住话题,含蓄优雅、欲拒还迎、恰当好处。透过访谈间的大玻璃穿,香港维多利亚港夜色一览无余,繁华若梦,坐而论道,还想什么狗屁区块链骗局啊,谈钱得多俗啊。
一位朋友说,几近谄媚的一幕幕中最让他震惊的还是这个问题——“你羡慕赵长鹏有何一这样既是生活又是事业伴侣?你有了吗”?这个提问堪称顶级智慧,食色性也,既满足了人民群众吃瓜八卦的热切好奇,也呵护了孙宇晨。毕竟孙是大佬,身价百亿级别甚至千亿级,年轻有为,北大毕业的青年才俊,爱情是多么美好的呀。
香港富豪刘銮雄就与娱乐记者甘比共结连理枝,金融大鳄爱美人,也是流传香港的一段佳话。用八卦解构金融大鳄,属于基本操作。媒体慕强,因为读者偏好,市场如此,与其说是记者谄媚,不如说是人性和人性集合即如此。
从传播效果来看,陈伟星还是差孙宇晨一大截的,图文影响力、穿透力还是不及视频,同样八卦,陈伟星包装的“千亿大佬的爱情故事”,有一种“乡村爱情”既视感,乡土气息挥之不去,这孙晨宇却能借着女记者给人一种名利场时尚感,国际范。论审美啊,90后确实是比80后强,北大的确比浙大强。
朋友圈中很多人对陈伟星、孙晨宇这些内容愤愤不平,不管他是自媒体还是机构媒体,总之是背叛理想,有辱斯文。这种愤慨大可不必,毕竟媒体跟其他行业一样,是个正经行业,一份正经工作,从业者也要吃饭,也有自己的房贷车贷消费贷要还,机构媒体尚有公帑补贴,何况是市场化的自媒体,大家始终都吃饭。龚自珍在《咏史》就说,“…避席畏闻文字狱,著书都为稻粱谋。田横五百人安在,难道归来尽列侯”?
是呀,著书都为稻梁谋。区块链有争议,没有必要上纲上线,即便怙恶不悛的人,也有必要做采访对话嘛,曹操也有知心友,公关也有对头人。价值观太整齐划一了未必是好事,参差才是真实的客观存在。
龚自珍的《咏史》作于道光五年,1825年,距今正好200年,那是“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”。我们所处的时代是“百年未有之大变局”。区块链或者说比特币的默默无闻到流行应该是在2015年前后,与之同步的还有特朗普的崛起,登堂入室,黄金价格飞涨,以及,美国量化宽松政策的持续加码,后续的种种事件不必赘述,什么短视频、信息流、贸易战、俄乌、巴以、AI、关税反制等等。陈伟星和孙宇晨,包括那位在美国缴纳43亿美元天价罚款,加拿大华裔赵长鹏,都是这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注脚。
我的理解是,赵长鹏是前车之鉴,他的隐匿蛰伏,让陈伟星和孙宇晨有了染指华人圈币圈第一人的踌躇,鼎之轻重,似可问焉。骗局或预言,陈伟星、孙宇晨们都是需要知名度和持续的曝光,更需要信众或羔羊。
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,是农耕文明的范式失灵,伴随着秩序崩塌。百年未有之大变局,也是范式失灵和传统秩序的打破——原来我们所坚信不疑的范本和模式都在时代所抛弃,即便如黄金在比特币面前,也不过如此,开工厂的实业家、做品牌的企业家折腾半生,在赵长鹏、孙宇晨、陈伟星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。
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,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。
陈伟星也好,孙宇晨也罢,他们的“成功”,他们的高调,更像是对世界一次次无情嘲笑,他们用实际行动重申,世界本就是丛林法则,弱肉强食,适者生存,胜利者不受审判,唯有金钱与当下同在。管他礼乐春秋,待我入关,自有大儒为我辨经。
饥寒侵骨尊严尽,唯有空腹说大话。以上。